别救命了,陪我聊聊天。
……
之前一直在胡搅蛮缠暗中使绊子的两国,终于在这天来到明面上打架了。
坦克炮弹航母飞机一登场,场面就不受控制了。到处生灵涂炭的,人们的哀嚎声不绝于耳。这是一场始料未及的人造灾难。
末日,这个由人类定义的词汇,在印象中是多么遥不可及又科幻的东西——原来可以这么轻易被人类带到现实中来。
多么讽刺。
到处都是仓皇逃窜的无辜百姓,有人在一遍一遍嘶哑又绝望地呼唤着家人的名字。有母亲终于找到桌子下瑟瑟发抖的孩子,下一秒却被翻飞的泥土和腾起的烟尘泯灭了身影。
轰炸的声音比人声哭喊要更加猛烈。
整片大陆都要沦为废墟。
两国国君却完全没料到这次空前浩大的战争。
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家里醒来,收到前线传来的伤亡信息和战争进展时,都是懵逼的状态。
*
金和雷狮背着其他人,在战场的某个角落悄悄会面了。
金看到雷狮的下一秒,就冲上来给了他一拳。
“不是说好签和平协议吗!!你让他们开炮的?!”
眼眶红肿着,眉头紧皱着,他满脸的怒意和狼狈,吼出来的话却那么令人伤心。
两国的子民和士兵还在针锋相对时,他们的两位首领——两国都是武家之国,国王亦为大将军。为了便于治理国事,他们会挑选出一位最为信任和出色的人来辅佐自己,称为亲信或副将军——却早已达成约定,要在不久之后签订和平协议。
两国都是世袭制,“合并”或“吞并”的选项不在考虑范围内,这是金和雷狮对自己家族的忠心。但不是底线。他们都对自己的家族和王位没什么好感。
两位都不喜欢战争,希望以签订协议的方式维护两国间的和平。
但没想到,约定中签订协议的日期还没到,战争就爆发了。
虽然并不怀疑对方会背叛自己,但身为一国之首的大将军,这种事情的发生必然有他的责任。
雷狮抓住了金空中的手腕,用力一拽。金一时不备被雷狮拽的一踉跄,随后盛满怒意地抬起眼,两人鼻尖靠着鼻尖,目光对视。
小小的废墟房屋之外,是轰响的炮鸣;废墟之下,是两国大将军,鼻息交缠着对视。
“我tm没让他们打!我还想问是不是你毁了我们的约定!”
雷狮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,猛的松开了金的手腕,几道不浅的红印留在了金衣袖下的皮肤上。
金捂着自己的手腕,往后撤了两步,眼神突然变得茫然。
“既然我们都没有下令……战争为何会爆发?”
他疑惑。
雷狮一脸沉重地盯着他,沉思了一会儿后,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……
“赛菲尔将军和塔利亚将军……是什么关系?”
赛菲尔将军是雷狮的副将军,塔利亚则是金的最大亲信。
两国的国事,除了两位大将军,就是这二位的话语权最大。
金一愣,跟上了雷狮的思路——“塔利亚一次酒后仿佛提到过……没记错的话,赛菲尔曾经和他,是爱人关系?”
雷狮锁着眉头点点头,“那应该就是了。”
金看向雷狮的眼睛,两人默契对视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他们被手下卖了。
似乎是因为被亲信背叛的愤怒和不甘,金垂下了眼睛,声音有些压抑地回忆着:
“我当时没多想……我知道他们以前很恩爱,但既然他们已经分别在不同的两个国家,拥有了各自的地位和职权,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……”
他无奈地笑了笑,抬起头,“没想到他们仍旧爱着。”
雷狮也笑了。
“可我们本就生在两个不同的国家,不也还是……”
不远处的轰炸声响起,掩盖住了他的话语——
“……相爱了吗。”
金听见了,红色的火光自他身后突然炸起,他被气浪推着倒向雷狮,金发随风乱舞着,碎发之下他弯弯眼睛笑了笑。
“是吗,那这样不是正好?”
雷狮紧紧抱住了金,借着气浪涌来的力在地上翻滚两圈,两人重新躲到一个掩体之后。
身上那身为将军的矜持高贵的衣服蹭上了灰,但两人都不在意。
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,两国大将军早已抛弃立场和身份,趁着危机起伏更迭的罅隙,雷狮在一片烟尘中吻住了怀中人干净的嘴唇。
喘息声都被杂乱的轰鸣掩盖,他们相吻得明目张胆。
“是呀。”
雷狮擦擦嘴唇,认真地看向金红透的脸,金眼神躲闪着,雷狮有些恶劣地笑了。
“一国的大将军怎么能和敌人接吻。”
“正好现在将军的苦差事有人接了。”
“我们不奉陪了。”
金似是有些羞恼,但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,算作对雷狮这些话的认同。
“走吧。离开这里。”
“好。”
雷狮笑着,抓住金的手,十指相扣。
*
虽然两位大将军已经麻利儿地拍屁股走人,将大将军这个身份拱手相让,打算一起“私奔”离开这个两国战争之地。
但显然,刚刚得到大将军地位的两位,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俩。
金和雷狮的通缉令,连名带姓带画像,都被张贴在了大陆各处。
所谓的战争也已经停息,两国正式宣布合并,新任国王有两位,共同掌管这个新的国度。
雷狮和金除非逃到其他大陆大洲,否则在这片土地上,被人认出和抓住基本就是死刑了。
“……下周有艘商船过来,交换完货物后会离开。这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随着脚步和叫喊声渐渐远去。黑色斗篷之下的人摘下了面罩,侧身隐入巷子里一个隐秘的角落,那是一个姑且称得上是一个房间的地方,简陋的床边坐着一个人。
一袭黑衣的人解下伪装,对那人说着,走过去。
“怎么坐起来了?”
他走过去,斗篷和面罩被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,他侧目注视着那双蓝眼睛,轻声问。
金捂着嘴咳嗽两声。
雷狮皱起了眉。
“还没好?啧,那看来接下来的计划我得带上一个拖油瓶咯——”
嘴上虽不饶人,但雷狮还是很体贴地拿了瓶未开封的纯净水,给金喝下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金的后背。
“嘁!谁当谁的拖油瓶啊!咳咳。”金奋起反驳。
“别小看我,我即使病了也是能打的!”
他瞪着雷狮——然而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就是了。
“好好好。但愿某位大将军能说到做到。”
雷狮眯眼一笑。
随后他在硬邦邦的床上铺开一张纸,拿出一支不知道在哪顺的铅笔,开始写他们的逃跑计划。
两位大将军对“一日沦为通缉犯”这个现状接受良好,可能也是因为两人自幼在自己的家族中摸爬滚打,日子也没有多好过。只是当上掌权人后短暂安逸了几年,现在不过是重新恢复以前的状态而已。
两人当上国家领导人后,都无一例外地选择让人们称呼自己为“大将军”,而非“国王”。
国王这个身份带给他们的坏印象太多了,他们不愿成为那样的人,果然还是亲力亲为驰骋沙场的“大将军”更贴合他们的心意。
而两人的初遇,却不是以大将军的身份上演的。
*
他们把那叫做家族试炼。
意思就是挑出下一任继承人中最弱的三个,放到野林里自己生存,七天后,能够找回家门的人则通过了试炼,可以进入接下来的继承地位争夺中。
没有找回家门的……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好巧不巧,那时的金10岁,雷狮12岁,作为两国的两批继承人中最小的两人,他们也被各自的家族毫不留情的扔进了野林。
又好巧不巧,当时两个家族所选的试炼地点,恰巧是同一片野林。
于是雷狮和金就是在那时初遇的。
雷狮被毒蛇咬了脖子,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心里不甘又无助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时,金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。
皇室家族的孩子自幼就会学习很多知识。
金自然也知道被毒蛇咬后,最直接的救命办法是什么。
就在雷狮意识恍惚着想,自己的天使来接自己去天堂了,脖颈侧突然传来一点诡异的感觉。
昏睡了一天后,他猛然惊醒。
金就守在他身边,拿着一根小木棍拨拉地上的石子。
两人在一个山洞中,他附近生着篝火。
「啊!你醒啦。」
那男孩注意到他,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。
「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我没救过你来呢!现在已经是试炼的第四天了,要是你再不醒我都要把你自己丢在这里离开了。」
他的小脸又皱了起来,颇为苦恼的样子,但很快就又展开了笑颜。雷狮莫名觉得,就算是他一直睡下去,面前这个笑容治愈的男孩也不会丢下他,自己离开。
「哦对了,我叫金,登格鲁家族的,我爸爸是登国的国王!我现在在参加我们家族的试炼,据说赢得人也会当上国王!」
金两眼放着光。
那时10岁的孩子尚且还不懂什么是国王,当上国王又意味着什么,但他知道父亲很厉害,而父亲又是“国王”,那他自然也会对这个称谓感到敬佩和向往。
但是雷狮懂。
雷狮知道当了国王意味着什么。但他看着眼前的男孩一脸憧憬的模样,不忍心打碎他的梦想,于是悄悄闭了闭嘴。
「哎,你叫什么呀?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林子里?你不是我们家族的吧。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玩可是很不安全的哟!」
他又像模像样地装起了老大人,挺胸抬头地走过来在雷狮身边坐下。
此时雷狮也已经坐了起来。两个人靠着在篝火前摄取温暖。
金歪头看向雷狮。
一双蓝眼睛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掉进雷狮的大脑,敲了敲雷狮的新房门。
「我……我叫雷狮。雷皇家族的……也是因为家族试炼来的这里。」
简单的交换了姓名和家族后,经历类似的两个小团子立刻成立了联盟。
金脑瓜子不是很灵光,有时候也笨手笨脚的 但他力气奇大,运气又莫名的很好。雷狮聪明而战斗力强,两人磨合着,很快就闯出了密林深处。
刚好是试炼的第六天。距离试炼期限还有一整天的时间。
但两位小团子正是胜负欲极强的年龄,自然是能早回去就早回去。
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。
金主动给了雷狮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「希望到时候咱俩都当上国王!」
雷狮犹豫了一下,终于是看着对方的眼睛,笑着点了点头。
「嗯,我可不会等你的。」
「嘿!我一定比你先当上国王!」
两个小团子郑重地握了手,留下贯穿未来的誓言。
于是,伴随着一股无名热火,金和雷狮破荆棘斩巨浪,最后成功在两个邻国的国位上冠冕。
后来两人做了四五年的国王(大将军)。
这四五年里,两人私下里酿酿酱酱了不少。
金悄咪咪去过雷狮的宫殿,雷狮也来过金的;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过雷狮窗户,雷狮也一次不差地还给了金;他们曾在一个两国交界处的旅馆住了一夜,两个成年人在那一晚上纵情释放爱意。
明面上,所有人都说两国国君不对付。
私下里,两位不对付的国君在床..上打架打得酣畅淋漓。
直到现如今被亲信背叛,他们终于破了“国王”“敌国将军”的枷锁,某种意义上也是得偿所愿的。
*
逃跑过程异常顺利。金的症状也在雷狮的照料下好了不少。
直到他们躲在船舱里在海上飘荡时、一颗炸弹突然被投到船上、火星伴随着水花炸开,血肉骨头横飞乱炸,除了被雷狮下意识抱住的金之外,几乎无人生还。
雷狮拖着被炸的稀烂的腿,强撑着一点点意识,随着金和一块木板漂到了一座孤岛上。
“怎么还有炸弹呢……”
金手忙脚乱地把雷狮拖上岸,扯开自己的衣服给雷狮血肉模糊的腿部包扎。他边包扎,边哽咽着喃喃。
“明明都逃出来了啊……”
衣服被血液浸湿,金颤抖着指尖用双手去捂,血又从指缝间溢出。
在海水里泡了太久,幸运的是这片海域里没有鲨鱼寻血腥味而来,但不幸的是雷狮的伤口已经感染,撑不了几天了。
“明明都逃出来了啊……”
金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,扑腾扑腾掉着眼泪,瞳孔微颤,想要做些补救但发现自己早已无能为力。
最后他跪坐在沙滩上雷狮身边,弯下脊背,额头靠在了雷狮尚且还温热的胸膛上。双手握拳,握住雷狮的血,用力地砸在沙滩之上。
雷狮的心跳有力地传入金的耳朵,但不可避免的越来越慢了。
“喂……”
雷狮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。
金泪眼扑朔地抬头看向他仰躺着的面孔。
雷狮咧嘴一笑。
湿漉漉的,从额前发到下巴,从喉结到身体的各处,全都是湿漉漉的。
金脱了自己的外衣给雷狮包扎,白色而单薄的内衬因湿而粘固在金的肌肤之上,透露出淡淡的粉红。
呛水加哭泣让他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,嘴巴微张——嘴唇和牙齿也都是湿漉漉的。
很难不像做了什么地事后的样子。
雷狮满眼喜欢地看着金,瞳孔的高光却逐渐迷糊和黯淡。
“别哭。”
他沙哑地说。
金被他这么一说,泪掉的更厉害了。
“救命啊雷狮……”
他无助地呼喊他。
救救雷狮的命啊,救救金的命啊,金的心脏和雷狮的连在一起呢,谁死了都不行啊!
救命啊……他无意识地嘟囔着,蓝眼睛氤氲着水雾看着雷狮,仿佛就这么盯就能吧人盯痊愈。
“别救命了,陪我……聊聊天。”
雷狮扯扯嘴角,摆出一个还算帅气的微笑,有气无力地说。
“躺我旁边……别哭,我心疼。”
金听话躺下。伸手主动摸向雷狮的指节,两人的手牵住彼此,十指相扣。
雷狮轻轻抬眼看着蓝天,海鸥时不时掠过,挂起一阵海风。湿漉漉的黑发黏在皮肤上,凉凉的。
“咱之前说逃出来以后……干什么去来着?”雷狮状作轻松地随意聊起。
金也看向蓝天,日渐西斜,就在他们正面对的方向,慢慢下滑着。
“一起去看雪,一起去看星空。一起去看那些王宫里看不到的风景和人情世故。”他对答如流。
这是他们不需要排练就有的默契,这是他们无需开口就做下的约定。这是他们即使无力赴约,也一定要记着的,“一起去做”的事情。
“嗯……真遗憾……哈哈。”
“现在看来,只能陪你完成第二个任务了。”
雷狮无奈道。
天还没有黑透,日光在顺着楼梯一节一节往下走,像个匍匐老人,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而稳重。
风拂沙浪,带起一些细沙掺进两人的头发。浪声起起伏伏,更迭不断。大自然的语言,很会安抚人即将死亡的灵魂。
“雷狮?”
金压下喉咙里的哽咽,轻声唤了一句。
海风吹拂着,海浪一波接一波冲刷着岸上。涨潮——退朝。沙滩下沿的血迹已经尽数被消磨干净。雷狮的伤势慢慢恶化。
“我在,小鬼。”
身旁传来那人疲倦的哑音。
“剩下那两个约定怎么办?”
金委屈地呢喃。
身旁人没了动静。
突然的,整个世界都静了。
金慢慢呼吸急促起来,他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,耳朵仿佛耳鸣了一样,脑海内循环播放着刚刚雷狮那句“我在,小鬼。”
天际仍带着日光的余晖,炽热的橙红席卷了整个天空,星星不见影踪,或许还要一二十分钟才能拨开夕云出现在夜空。
星空未登场呢,雷狮的手脱力松开了。
他们不再是十指相握,而是金死死抓着雷狮的手。血液模糊了一切,仿佛夕阳红模糊了整个天空画板,浪漫而无情。
雷狮的眼睛闭上了。心跳停止了跳动。
金翻身吻上了雷狮的唇。
“大混蛋!!!”
他叫闹着,双手狠狠夹着雷狮的脸,泪珠不值钱似的掉落,糊在雷狮的眼睑上、鼻梁上、唇瓣间。
“三个约定!一个也不兑现!!”
他跨坐在雷狮身上,大声控诉着他的不义。
“雷狮大混蛋!!我当时鬼迷心窍了吗我爱你!!”
他闭紧双眼,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缝中流出,嘴角再也无力扬起,他只是听从感性地发泄着。
“我爱你啊,我爱你啊……”
他颤抖着肩膀,说的话不成文章,飘远了都变成一片呜呜声,融进海浪。
到最后嗓子都哑了,鼻子也堵了,眼睛也模糊了。
雷狮也离开他了。
金趴在雷狮缓慢变凉的身体上,睡着了。
*
雷狮是死了都没想到,自己竟然还能在彻底死亡之前体验一把穿越的感觉。
他看到了金。
在一座山顶上的小别墅里,金躺在那个小别墅二楼的床上。
在床边,趴着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。
金好像是睡着了。但为什么这个银色头发的男人要在他床边趴着睡觉?
雷狮很不爽地啧了一声。
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魂魄,常人看不见他,于是他大摇大摆地飘到了二楼卧室的窗户外。
等了一会儿后,床上的金醒了。
他愣了好一会儿神,似乎是在反应自己在哪。
睡懵了这是?雷狮一挑眉,嘴角掩不住笑意。
不一会儿,金扭过头,发现了躺在床边的人。他开了开头,轻轻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,于是那银发男人悠悠转醒。
雷狮听见了,那人叫格瑞。
格瑞醒来之后,猛的看向床头揉着眼睛的金。
两人对视。
短暂的沉默后是无声的爆发。
格瑞猛的上前抱住了金。
金一愣。
格瑞温热的吐息环绕在金的脖侧,滴滴泪水浸湿了金的后肩。格瑞?金安抚性地抬手拍了拍格瑞的后背,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……我以为,我以为你……还好……还好我终于把你捂热了……金。
格瑞在金脖侧耳语,哭的没个大人样。
时隔三年的“久别重逢”,值得两个当事人都轰轰烈烈地哭一场。
雷狮就在窗外安静地看着。
现在似乎是夏天,山顶也郁郁葱葱的,开了一些抗寒的小花。
屋外很温暖。屋里也是。
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雷狮不是。
格瑞端来一杯水,眼眶红着,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金看,生怕人下一秒又睡死过去。
金看着格瑞百年一见的狼狈样子,笑着打哈哈,说格瑞别怕,我这不醒过来了嘛,放心好啦。
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等我啦。
格瑞小弧度地笑了笑,但还是不肯将眼神移开金身上。
金倒也不在意。
只是被格瑞盯了一会儿后,他的肚子先开口了。
饿了吧。格瑞说着,起身穿衣服。顺便拿来金的干净衣物,帮他穿上。
刚刚苏醒的金身体还很虚弱,格瑞干脆将人打横抱起,二话不说就往山下走。
辛苦啦格瑞……
缩在格瑞怀里的金小声的说,似乎是有些愧疚。
不辛苦。
格瑞侧头和怀中人对上视线。
我爱你,做什么都不辛苦。
金笑了,搂住格瑞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侧脸,肚子又一声抗议响起,他说,我也爱你。
雷狮目送他们下山。
紫眼睛里透过日光,辉闪着。他疑似流了一滴泪,但嘴角却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姿势。
真幸福啊。
他笑着心想,心脏的位置却空落落的。
哦对,他已经是魂魄了。
我也爱你,金。
他毫不留恋地离开山头,飞向远处璀璨的星空,在魂飞魄散之前完成了他和金的第二个约定。
「■■去看星空。」
*
THE END.
鬼:结尾是这篇文章 的he版本结局。
鬼:我这不也写糖了嘛,这不是瑞金he嘛(眨眼)
鬼:结尾的■■是“一起”,应该不难猜。